磷酸果糖

【喻黄】午后四时的明亮

#校园paro

#音乐之声和医学之光的结合

国庆过后,天就一下子凉了下来。

实验室里倒是暖融融的。炉子上烧着一锅热水,锅里有十几支试管挤着,试管里的液体渐渐显出漂亮的蓝色。

像一汪湖水,像一片晴天,像黄少天新换的耳钉。

喻文州想到这里,转过头去看正在往试管里滴溶胶的黄少天。他小心地举着滴管,偶尔小幅度地晃晃脑袋,把散落在眼前的刘海晃到一边。因为太过认真,黄少天在滴好溶胶之后才注意到喻文州的视线。他笑出小虎牙,指了指自己滴好的溶胶,向喻文州做口型:“我做好啦。”

喻文州收回在黄少天耳垂上的视线,低下头在本子上记下时间,下午六点十二分。

“已经六点了,这破事该怎么办啊。”对面实验桌的郑轩突然开始长吁短叹起来。

黄少天正百无聊赖地等着溶胶凝固,顺口回了句解铃还须系铃人。

郑轩苦着脸说:“黄少,系铃人都不知道跑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去了。”

郑轩架子鼓玩的不错,在大学里组了个乐队。综合性大学里不缺乐队,但郑轩他们乐队整体颜值不低,偶尔还有几首原创,更重要的是主唱是个不拘一格的段子手,在微博上有小几万的粉丝,有时会把乐队的live发到微博上,一来二去,乐队也在大学里有了些名气。

不过主唱实在过于随意,翘了周五的课,连同周末三天,和女朋友去邻省未经开发的老山上探险去了。走之前倒是和郑轩他们通过气,周一下午就回来,不耽误晚上的演出。可惜人算不如天算,主唱和他女朋友现在还困在邻市的机场,等着延误的班机。

“晚上的演出一早就决定唱《哪里是你的拥抱》,那首歌前面有段吉他是主唱负责,现在临时又找不到会吉他会唱这歌的人救场。唉,节目单都发下去了。”郑轩压力很大地絮絮叨叨。

喻文州突然说:“少天会唱那首歌。”

黄少天扭过头看他:“?!”

郑轩惊喜地抬起头:“?!”

喻文州又补了一句:“少天的吉他弹得很好。”

郑轩立马凑过来握住黄少天的手:“黄少,求救场!”

黄少天还瞪着喻文州,一脸“你怎么能把我卖了”的震惊。

喻文州笑起来,狭长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,“少天,我也想听听你唱歌。”

黄少天被这个笑容弄得没了脾气,小声地说:“好吧好吧,不过我好久没碰过吉他了,砸了不是我的锅。”

旁边的郑轩一扫郁闷,高兴地说:“白毛浮绿水,黄少不背锅!”

黄少天瞪他一眼,“热水浴好了,去把我的拿过来我才帮你。”

“好嘞,黄少你们的试管是哪支啊?”

“写着喻黄的那支!”

 

 

晚上九点,夜风徐徐,月光淡淡。

喻文州隔着人群,远远地看着舞台。舞台上几个长发女孩裙摆飞扬,舞姿动人,却没能吸引喻文州的目光。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角落里的钢伴。

节奏有点急,整体的流畅感也不够好。如果是自己,这里的和弦不会这么处理……

一曲终了,喻文州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犯了弹钢琴来找茬的毛病。他无奈地终止了自己的想法,在心中给刚刚的钢伴同学悄悄致歉。

这时,舞台上的灯光渐渐变暗,隐约看见有人往上搬乐器。喻文州感觉周围的人开始骚动起来,尖叫声此起彼伏,甚至有女孩拉了应援横幅。

搞得像偶像天团一样。喻文州笑着想。

黄少天在黑暗的舞台上站着,低头看着电吉他。他像是对着好久没见的老朋友一样笑了笑,然后拨出了第一个音。灯光也适时亮起来,将整支乐队拢进怀抱。

黄少天站在最中央,一头栗发在热烈的聚光灯下似乎发着光。他的眼睛隐在刘海投下的阴影中,但露出来的脸的弧度,有种利落的帅气。

舞台下的尖叫声在灯亮之后高了一个度。在喧闹的叫声下,不断有人扯着喉咙互相问:“这是谁?”

喻文州凝视着舞台上的黄少天。偶尔有光闪过黄少天的耳边,喻文州疑心自己看到了那枚蓝色耳钉。

“星空下有没有地方

能停放我的悲伤

……”

长达一分钟的漂亮的电吉声之后,黄少天凑近话筒,带着点随意地唱起来。他抬眼扫过面前的人群,在远处的角落里看见了喻文州,原本因为舞台而浮躁的心绪沉静下来。

旁边有人突然撞了喻文州一下,他转头一看,是个女孩拿着横幅一角不小心滑了一下。女孩站定,连声抱歉。喻文州温和地回了句没事,却让抬起头的女孩登时红了脸。过了一会儿,女孩拜托喻文州能不能帮拿一下横幅。“因为我太矮了,横幅老是斜着。”女孩双手比划着自己和横幅的高度,又双手合十地看向喻文州。喻文州看了眼横幅上的内容,有点哭笑不得,但还是接过了横幅。

“我会将你永远珍藏

在心中最明亮的地方

哪里是你永远的拥抱”

年轻的主唱唱完了最后几句,以一段渐入激昂又归于平静的吉他尾奏结束了整首歌。

静默的几秒钟之后,犹如海潮般的掌声和尖叫声席卷全场。

黄少天习惯地望向喻文州处,眯着眼仔细看了看,发现喻文州举着什么横幅。

——轩轩放心飞,我们永相随。

黄少天差点大笑出来,想到自己还在台上,努力克制住自己,只咧嘴笑出了小虎牙。他边笑边看着喻文州,又笑的更开心。

喻文州在台下,看着他耀眼的笑容和耳边的微光。

这就是我心中最明亮的地方。

他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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